随时准备着应对任何可能的异变。一圈,两圈……十圈……当发条旋钮转到某个极限位置,
发出“嗒”一声轻响,再也无法转动时,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、令人窒息的死寂。然后,
“叮——”一声清脆、空灵得如同水晶撞击的乐音,毫无征兆地在狭小的空间里骤然响起。
那声音纯净得不带一丝杂质,穿透了外面暴雨的喧嚣,穿透了废墟的厚重死寂,
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绝望时代的、近乎神性的清澈。紧接着,
一连串同样纯净悦耳的音符开始流淌出来,轻盈、跳跃,
带着一丝旧日时光特有的、淡淡的忧伤旋律。一首陈伶从未听过的、舒缓而优美的曲调,
在这尘封的、洁净得诡异的儿童房里弥漫开来。乐音流淌的瞬间,异变陡生!音乐盒正前方,
那片一尘不染的淡蓝色墙壁前,空气毫无征兆地开始剧烈地扭曲、波动。
光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皱,空间本身发出一种微不可闻却令人牙酸的“嗡鸣”声。
空气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荡漾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、透明的涟漪。陈伶的心脏猛地一缩,
几乎停止了跳动!他像被烙铁烫到一样猛地向后弹开一步,
右手闪电般按在了腰间那把磨得锋利的合金短匕上。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,
却无法带来丝毫安全感。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涌向了四肢,又在下一秒冻结。
瞳孔因极度的惊骇而急剧收缩,死死盯住那片扭曲的核心。涟漪中心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,
随即又瞬间黯淡下去。一个身影,在那光芒消散处,无声无息地凝聚成形。那是一个少女。
她穿着一条样式简单的、洗得发白的棉布连衣裙,裙摆及膝,勾勒出纤细而略显单薄的轮廓。
赤着双脚,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。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,
几缕发丝贴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旁。她的面容干净得没有一丝烟火气,
眉眼间带着一种旧时代画报里才有的、近乎脆弱的纯真。她微微歪着头,
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动,缓缓睁开。那是一双极其清澈的、如同初融雪水的眼睛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