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彻坐在那里,面无表情。他一手支着下颌,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冰冷的龙椅扶手,
发出单调而令人心颤的“笃、笃”声。那双深邃的眼眸,如同古井无波,静静地看着我,
仿佛在审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。他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。他在想什么?
在权衡?在判断这“证据”的真伪?还是在想,用我这颗“前朝余孽”的脑袋,
去平息叛军的怒火和朝野的动荡,是否是一笔划算的买卖?心,沉入无底的深渊。
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。开篇的“遗臭万年”,似乎终于要在今日应验。
为他挡下的毒刃,为他背负的骂名,
为他抄家灭族沾染的血腥……在“前朝血脉”这无法辩驳的“原罪”面前,
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。我缓缓闭上眼睛。等待最终的审判。是诏狱的酷刑?
还是午门外的断头台?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,
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帝王即将顺应“民意”时——“笃!” 那敲击扶手的声音,猛地停了。
萧彻缓缓站起身。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、如同山岳般的威压,一步一步,走下御阶。
他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格外清晰,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尖上。
他径直走到那位高举“证据”、涕泪横流的宗室老王爷面前。没有怒吼,没有斥责。
萧彻只是微微俯身,伸出了手。那只手,骨节分明,曾经慵懒地勾过我的下巴,
也曾暴怒地斩杀刺客,此刻,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平静。
他……接过了那份所谓的“铁证”。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!连呼吸都停滞了!
谢珩完了!萧彻慢条斯理地展开那份遗书和图谱,目光淡淡扫过。然后,
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——“嗤啦——!嗤啦——!”他竟面无表情地,
用他那双尊贵的、掌控生杀大权的手,将那份遗书和图谱,一点一点,撕成了碎片!
雪白的纸屑,如同绝望的蝴蝶,纷纷扬扬,飘落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。“!!!
” 满殿死寂!落针可闻!所有人都惊呆了!包括跪在地上的老王爷,张着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