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有那条从衬衫领口露出的、足有小拇指粗的金链子,让他活像一座移动的金矿。
我穿着洗得发白、带着后厨油烟味的廉价服务生制服,端着沉重的酒水托盘,低着头,
小心翼翼地穿梭在那些昂贵的衣香鬓影之间,像一道沉默的影子。
给一位穿着香奈儿套装、戴着鸽子蛋钻戒的富态太太倒红酒时,
胸口断裂肋骨的旧伤猛地一阵抽痛,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。一滴深红色的酒液,如同血珠,
溅落在她洁白的桌布边缘。“哎呀!”那太太像被蝎子蜇了,猛地往后一缩,
嫌恶地用手帕捂住鼻子,尖利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全桌的目光,“你眼睛长头顶了?
这桌布多贵你知道吗?弄脏了你赔得起吗?笨手笨脚的!乡下人就是乡下人,上不得台面!
”鄙夷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在我身上。刘振的侄子刘伟立刻嗤笑出声,
油头粉面的脸上满是轻蔑,他斜睨着我,故意拖长了调子:“啧,我说张经理,
你们再回楼现在招人都不看素质的吗?这种毛手毛脚、一脸穷酸相的也敢往贵宾厅送?
”他晃着酒杯,目光扫过主位上的刘振,“该不会,是看我们刘家好说话吧?
”主位上的刘振停下了和旁人的交谈,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,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漠然。
那眼神像冰冷的针,刺得我后背一紧。我认得这种眼神,十年前,
他站在我家烧成废墟的房子前,看着消防员抬出我父母焦黑的遗体时,
也是这种眼神——一种事不关己的、带着点虚假悲悯的漠然。“对不起!对不起夫人!
我马上处理!”我连声道歉,声音卑微到尘埃里,赶紧拿出干净的湿毛巾去擦拭那块污渍。
手忙脚乱间,托盘里的另一杯果汁又差点被我碰翻。“滚滚滚!离我远点!
”富态太太像赶苍蝇一样挥手,满脸的晦气,“看见你就烦!一点小事都做不好,真是废物!
也不知道哪来的脸在这里待着!”“就是,”刘伟旁边一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伴,
捂着嘴轻笑,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,“听说之前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纠缠珂珂姐,
结果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