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沈景珏成亲的第三年,他将我最疼爱的小师妹割破了手腕,绑在悬崖边。
只因我瞒着他将他的宠妾送出侯府。
陡峭的悬崖边,寒风刺骨。
小师妹面色惨白,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在峭壁上。
沈景珏一边让人用刀锯着绳子,一边问我:“穗清,告诉我蓉蓉的下落,我就放了她。”
绳子越来越细。
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!
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,神色平静眼底却尽是疯狂:“穗清,别闹,蓉蓉到底被你送去哪儿了?”
这是沈景珏第九次问我这个问题。
第一次,他当众禁了我的足。
第二次,他罚我跪在宗祠里反省。
第三次,他将我的双腿敲断,让我什么时候知道了告诉他。
……
1
他每次都说,“穗清别闹,我最爱的还是你。等我玩腻了苏蓉蓉,我自然会回到你身边。”
可现在,他拿我至亲的性命威胁我。
我决定要离开了。
……
“我数三个数,如果你还不告诉我蓉蓉的下落,我就割断绳子!”
“三……”
“二……”
悬崖边,我的夫君沈景珏手中的匕首抵在生绳子上。
绳子的另一端,捆着我唯一的亲人,我的小师妹。
“一……”
眼看着沈景珏要割断绳子,我颤抖着声音喊道:“沈景珏,不要……”
“既然不想看着你师妹死,那就告诉我,蓉蓉到底在哪儿!”
他眼眸通红,眼底满是寒意,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冻死。
这样的眼神儿,我见过。
三年前,我被人下毒,他抓住凶手审问时,也是这副怒的发疯的神情。
可如今,他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,用这样冷漠残忍的眼神儿看我。
“沈景珏,苏蓉蓉就那么重要吗?”
闻言,沈景珏毫不犹豫的回答:“她是我的命!”
苏蓉蓉是他的命,那我呢?我是什么?
我本是久居深山的医女,采药时误入了沈景珏设下的陷阱。
他把我救出来后,便死缠烂打着要娶我。
可我们药山的规矩,学医之人一生都要献给医术,不得嫁给达官显贵,不得入朝堂。
师傅对这门婚事更百般不看好,命我在思过崖抄写医书,反省思过。
百丈悬崖。
沈景珏为了见我一面,冒着生命危险从悬崖上爬了下来。
他出现在我面前时,怀里揣着一份与侯府断绝关系的书信,还有一把匕首。
他告诉我,今日要么接受他的提亲,要么,拿刀杀了他,他也就无憾了。
我被他的深情所感动,于是跪在师傅面前,求师傅恩准我离开山门。
师傅深知一入侯门深似海,本想再劝我。
可沈景珏却跪在山门外迟迟不肯离开,只为求一个娶我的机会。
师傅终究是心软了,叹了口气后,将我送下山。
可师傅还是心疼我,怕我在侯府受人欺负,便命小师妹来贴身照料我。
婚后,沈景珏对我百般宠爱。
连带着小师妹也被当成孩子般疼爱着。
我住不惯侯府,沈景珏便命人按照山门我的住处模样,为我重新建了一座小院子。
我沉迷医术,他便亲自远赴千里只为替我寻回一本失传已久的医书。
我体寒,沈景珏每天夜里都将我的脚抱在怀里捂热……
直到我第一次看见苏蓉蓉。
沈景珏告诉我,世家子弟,哪个不是三妻四妾。
况且这是同僚所赠的姬妾,他不好拒绝。
他还说,“穗清,你知道我的,我心里爱的人,只有你一个。”
可后来,我从沈景珏口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次数越来越多。
他为了苏蓉蓉一掷千金,佳话传遍上京城!
甚至连陛下的宫宴,他都要带着她!
后来我寒疾发作,哭着求沈景珏留下时,他却甩开我的手,跟我说苏蓉蓉最怕打雷。
那时候,我就知道,他再也不会来哄我了。
可我不甘心承认沈景珏变心,所以做了最后一次试探。
我将苏蓉蓉送走了。
可我万万没想到,沈景珏,竟因此要我小师妹的命!
“她在……京郊别院。”
没等我说完,沈景珏扔下匕首,翻身上马便朝着京郊的方向奔去。
而我也从轮椅上摔了下来,朝着小师妹的方向爬了过去。
眼看着就要抓住小师妹的手,一柄剑突然从我身后砍了下来。
“小心!”
小师妹为了推开我,突然用力的撞开我,而她自己,朝着悬崖下掉了下去。
“不要!”
2
当我再次醒来时,已经回到了侯府。
小师妹也救了回来。
只可惜悬崖上峭壁划伤了她的脸,疤痕深可见骨,纵使恢复,也会留下疤痕。
我跪在小师妹的面前,泣不成声。
“对不起,若不是我执意要嫁给沈景珏,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……”
“师姐,别怕……师傅让我跟着你下山,其实还有一个目的。他在沈景珏身体里下了绝情蛊,若有一日他变心了,你便可以催动绝情蛊,让他暂时失去关于你的所有记忆。”
“只是,催动绝情蛊需要七天,师姐,你再忍七天,咱们就回家。”
我擦干眼泪,毫不犹豫的吃下了催动绝情蛊的药引子。
既然已经决定离开。
那这侯府里关于我的一切,我都会抹掉。
第一件事,便是烧掉了沈景珏特意为我建的小院子。
这里住满了我和沈景珏的回忆。
从前沈景珏甚至不许下人踏足半步,院子里的一花一木都是他亲手打理。
而我的举动,吓的管家带着下人们噗噗通通的跪了一地。
而我淡淡一笑,“无妨,住腻了而已。”
腻的不只是院子,还有那个人。
第二件事,我将我亲手为沈景珏调制的香囊散给了街边乞讨的人。
医者当大爱天下。
从前我的心里只装的下沈景珏一人,对他的执念,嗔痴,让我困于情爱。
而如今,我将这份爱收回了。
第三件事,我将沈景珏每年我生辰时为我做的画,一副一副的撕掉。
每一幅画,都是沈景珏向我承诺过的爱意。
而现在,我不需要了。
这份廉价的爱,他想给谁就给谁。
当我做到第四件事时,沈景珏回来了。
与他一同回来的,还有苏蓉蓉。
“姐姐,都是我的错,我知道我不该回来,可我实在是太爱侯爷了,我不能离开侯爷!”
苏蓉蓉依偎在沈景珏怀里,见到我过来,挑衅一笑。
我不愿与他们纠缠,转身就要往后院走。
可我还没走出去,就被沈景珏一把抓住手腕。
“你知错了吗?”
我扯了扯嘴角,“你说我有错那便是有错吧。”
沈景珏顿了顿,耐心道:“穗清,给蓉蓉赔罪,这件事我便既往不咎。”
我知道他说的是我把苏蓉蓉送走一事。
早在送走苏蓉蓉的那一瞬,我就料到了这个结局。
可我没想到,沈景珏会把她带到我面前。
苏蓉蓉手上戴着属于侯府主母的翡翠玉镯。
小腹微微隆起,至少有三个月的身孕!
我不可置信的仰起头,看向沈景珏。
当年我为沈景珏挡了一剑,伤及要害,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。
当初族亲逼上侯府,要给沈景珏纳妾,他将人尽数轰了出去。
还跪在我面前,跟我立誓,这辈子他只会跟我生孩子!
而如今……
我自嘲的扯了扯嘴角,一字一句道:“我若是不愿意呢?”
“嫁入侯府,你以为你还有说不得资格?”
沈景珏一声令下,立马有侍卫上前按住我。
而沈景珏则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蓉蓉走到我面前。
“你有孕在身,不能有郁气,今日随你发泄,只要你开心就好。”
苏蓉蓉咬着唇,“侯爷,这样不好吧……”
“有什么不好的!她惹你生气,害我们分离了一整夜,这点教训,她必须受着!”
话落,他拿起戒尺,朝着我的脸打了下来!
“啪!”
“啪!”
“啪!”
……
一百戒尺下来,我嘴唇破裂,满口鲜血,狼狈的趴在地上,像极了侯府的那只看门狗。
“沈景珏……”
我伸出手,试图叫住沈景珏。
然而就在他朝着我看过来的瞬间,苏蓉蓉‘哎呀’一声,捂着肚子哀嚎起来。
“侯爷,好痛……孩子,我们的孩子……”
沈景珏立马脸色大变,一把抱起苏蓉蓉快步朝着主院走去。
经过我时,我看见苏蓉蓉朝着我得意的扬了扬眉,她说:“姐姐,你看,你又输了。”
小院子被我烧了,我又沈景珏关进了后院。
下人们抱着一捆又一捆的药草丢进我的屋子里,点燃。
“把熏药都燃上!侯爷说了,今日苏夫人动了胎气,所有人都要去去晦气!尤其是这位,自诩神医,那就用药熏上三天,熏干净了,再出去!”
3
浓烟滚滚,直钻进我的肺管子你。
只闻了一口,我便知道,这药草里,被人撒上了胡椒!
“救命!咳咳咳!放我出去!”
屋内的烟子又熏又呛,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可任凭我怎么拍打,门外都没有动静。
我知道,再这样下午,我的嗓子必然要废了!
然而,就在我准备撞门的时候,门外,传来沈景珏淡漠的声音。
“穗清,蓉蓉说,她最喜欢你身上的药草香了,你委屈委屈,多熏上几日。”
他说罢,脚步声逐渐远去。
我跪在门后,泣不成声。
沈景珏,你是否还记得,你娶我那日曾立誓,此生绝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!
如今,你却让我委屈几日?
心脏仿佛被撕碎。
没过多久,我就忍不住晕了过去。
当我再次醒来时,床边立着一道身影。
“沈景珏……”
刚一出声,我才发现我的嗓子,竟发不出任何声音!
我的嗓子,毁了!
就在这时,苏蓉蓉转过身,似笑非笑的对上我的视线。
“姐姐醒了?”
“今日长公主设春日宴,妹妹没去过,侯爷说,让姐姐带我去长长见识。”
我攥着被子的手一紧。
原来,是长公主的春日宴。
难怪他会提前放我出来,原来是想带苏蓉蓉去。
真是可笑!
春日宴,向来都是邀请的当家主母!
苏蓉蓉这种妾不妾,外室不外室的,算什么?
待我出门时,沈景珏和苏蓉蓉的马车已然先行离开了。
只有管家立在马车旁:‘夫人,侯爷的马车在前面,您抓紧跟上吧。’
世家大族参加宴会,即便是内宅再不和气,也不会在公开场合闹成这样。
沈景珏,这是要打我的脸。
长公主府门前。
沈景珏小心翼翼的扶着苏蓉蓉的手下车。
“这就是沈侯爷藏在后宅的侯夫人啊?果真是貌美如花,人间一流啊。”
“看这样子,侯府小公子应该也快了吧?”
沈景珏当众拉起苏蓉蓉的手,笑容满面:“届时,定会邀请诸位来喝我儿的满月酒!”
苏蓉蓉娇嗔一声:“侯爷,万一是女儿呢?”
“女儿像你,女儿更是要大操大办,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,那是我们的女儿!”
两人相视一笑,好不甜蜜。
就在这时,不只是谁说了一句:“这位好像才是晋阳侯夫人。”
众人这才看向我。
有同情的,有嘲讽的。
还有人忍不住笑出声:“当家主母被妾室踩在脚下的,还真是少见啊!”
“谁说不是呢,之前还以为晋阳侯多宠爱夫人,没想到,最宠的还是妾室呢。”
沈景珏仿佛没听见一般,揽着苏蓉蓉走了进去。
春日宴,男女分席。
待我进入宴席的时候,我的位置上,坐着苏蓉蓉。
见我走向席位,苏蓉蓉抚摸着肚子,一脸得意的说道:“姐姐,我有孕在身,不便挪动。烦请姐姐,去那一桌吧。”
她指向了席位不远处丫鬟婆子的那一桌。
在场众人纷纷朝着我看了过来。
“姐姐,有些位置,可不是你想坐就能坐的。我劝你,最好识趣些。”
她话音落下的瞬间,‘啪!’
我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。
“你也知道,这个位置,不是你该坐的?”
纵使声音沙哑,我也强撑着喉咙间撕扯的疼痛,将这话说了出来。
苏蓉蓉恨恨的抬起头,“江穗清,你敢!”
“我是晋阳侯府主母,今日这位置,坐与不坐,都是我的!”
话落,我一脚踹翻了凳子。
苏蓉蓉跌在地上,捂着小腹满脸痛苦,“侯爷,救我啊侯爷……”
外间,沈景珏听到动静,疯了般冲了进来。
见苏蓉蓉倒在地上,他二话不说抱起她,抬眸时,看我的目光仿佛淬了毒。
“江穗清,你非要这么羞辱蓉蓉你才开心吗?”
苏蓉蓉依偎在他怀里,好不娇弱:“侯爷,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妾室,要是姐姐实在不喜欢我,我还是走吧!”
一听苏蓉蓉这话,沈景珏立马将她拥入怀中,怒瞪着我:“你非要逼走蓉蓉你才满意?”
我站在原地,心底被苦涩蔓延。
夜里,我的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。
我尚未反应过来,就被下了软筋散,换上了轻薄的纱衣,扔进马车。
待我回过神时,人已经出现在昏暗的房间内。
一群男人,正满脸邪笑的逼近我。
“真不愧是晋阳侯藏了三年的宝贝儿啊,肌肤吹弹可破,娇艳欲滴啊!”
“侯爷果真是大方,自己的夫人都舍得跟咱们分享,今夜,咱们可不能辜负侯爷的一番美意啊!”
“不,不要……”
4
彻夜的折磨,将我的自尊狠狠地践踏成粉末。
当我衣衫不整的出现在沈景珏面前时,他正小心翼翼的跪在苏蓉蓉身前,温声宠溺道:“乖,消气了吗?”
直到此刻,我才明白,原来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,都是沈景珏为了报复我设计的!
“为什么?:为什么要这么对我?”
我绝望的嘶喊着。
可因为嗓子被熏坏了,发出来的声音也破碎不堪。
沈景珏慢条斯理的起身,捏住我的下巴:“你既然这么喜欢当主母,我便成全你!把你送上所有京城权贵的床,让你一次性当个够!”
我身子剧烈的颤了颤,心脏瞬间停止了跳动。
“沈景珏,你这么做,就不怕我离开你?”
“离开?你一介平民,没有我的允许,你能去哪儿?”
“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,我都会把你抓回来的!”
我彻底绝望了。
沈景珏,爱上你,是我错了。
我闭上眼,任由下人把我带回房。
今日便是绝情蛊发作的时候,也是我要离开的时候了。
沈景珏,过了今日,我再不会爱你了。
屋子里如今已经空荡荡的。
我曾经的药材,医书,都被我烧干净了。
沈景珏来找我时,带了一串珊瑚珠。
他将我拥入怀中,低声哄我:“怎么,生气了?”
“你放心,过几日我玩腻了,我就把她送走,你依旧是侯府的主母。”
“这些时日,你就住到别苑去,我会尽可能的避免你们接触,免得你生气。”
我回眸,平静的对上沈景珏的视线。
他到底是怎么在发生昨天那样的事情后,还能说出这些话。
见我没说话,沈景珏将珊瑚珠戴在我手腕上,“乖,你看这串珊瑚珠喜不喜欢?”
喜欢?
我向来不爱首饰。
只因这些东西戴起来,会影响我整理药材。
喜欢珊瑚珠的,是苏蓉蓉。
“你乖乖等我,以后每隔一日,我便来陪你。”
一日?
明天我们就结束了。
就在这时,外面下人来报:“侯爷,苏夫人说她有些头晕,请您去一趟。”
沈景珏一听苏蓉蓉有漾,立马丢下我离开了。
侯府外,马车在等我,要送我去别苑。
沈景珏应当是不在乎我了,连丫鬟都没给我准备。
我刚上马车,苏蓉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马车前。
“姐姐,求求你让我留下孩子吧!”
“我愿意用我的命,换孩子一条活路!”
说着,她突然朝着马车冲了过来。
车夫来不及避让,就看见苏蓉蓉的小腹正好撞在马车上。
她惨叫一声,倒在地上,两腿间有血迹流出。
我立马冲下马车,正要给苏蓉蓉看诊。
却突然,一只手狠狠地攥住我的手腕。
抬眸,沈景珏双眸猩红的瞪着我。
“江穗清,你就这么容不下蓉蓉?!”
“既然你这么容不下她,那你就去死牢里好好反省!什么时候蓉蓉消气了,什么时候你出来!”
死牢?
进了那里的人,不死也要脱层皮!
沈景珏掌管刑部,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会面临些什么!
这一刻,我的心也彻底的死了。
在死牢里,我听见有人在议论晋阳侯是如何宠爱夫人。
听闻侯爷为了讨夫人欢心,放了一夜的烟花。
听说夫人想吃酸杏儿,侯爷竟命人从南方千里加急运来京城。
听说……
我听不进去了。
绝情蛊发作了。
此时此刻,沈景珏脑海中,关于我的一切,也该慢慢消失了。
当痛楚消失的那一刻,我所有的不甘,怨恨,难过的情绪也被吞噬的干干净净。
小师妹找到我,将一张人皮面具递给我,“姐姐,咱们回家。”
5
马车驶向城外。
偌大的京城,少了一个江穗清,不会有人记得。
如今的沈景珏,蛊毒已经也已经发作了。
我看着逐渐远去的城门,将手里最后一支簪子丢在地上。
那是他赠予我的定情信物。
如今情断,这信物,也该抛下了。
此时此刻,晋阳侯府。
沈景珏突然感到一阵锥心刺骨的心痛。
他紧紧地捂着胸口,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消失。
脑海中,有一道身影逐渐模糊。
他想去抓,却怎么都抓不住。
“侯爷,侯爷您在听妾身说话吗?”
苏蓉蓉不满的掐了男人的腰肢一把。
以往这个时候,男人恨不能将她揉进骨子里,狠狠地蹂躏。
可今日,沈景珏只是不耐烦的推开他:“我记得,我今日好像答应了一个人要去陪她。”
闻言,苏蓉蓉心下咯噔一沉。
“侯爷~您……”
没等她话说完,沈景珏又继续道:“可我却想不起来那人是谁了。”
苏蓉蓉心下一喜。
侯爷想不起来那个贱人最好!
这样,她就能独占侯爷了。
想到这儿,苏蓉蓉缓缓褪下自己的衣物,将熊口碑贴在男人身前。
“侯爷,人家想您了……”
她的小手不安分的伸进男人的里衣,熟练的在他身上肆意点火。
然而,就在男人心猿意马时,突然一把推开她。
“不对,我总觉得少了些什么。”
“你先好好歇息,我去去就回。”
说完,沈景珏匆匆穿好鞋袜,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他走后,苏蓉蓉脸色铁青的将枕头砸在地上。
江穗清!
你这个贱人~!
既然你都呆在死牢里了,就别想活着出来!
另一边,沈景珏按照记忆来到后院。
他看着空荡荡的院子,心中说不出的失落。
“我急的,这里应该有个小院子的。院子呢?”
管家颤颤巍巍的跪在他身侧,不敢吱声。
“那里,那里应该摆着药材,怎么也不见了?”
“侯爷……”
管家不知该如何应答。
侯爷这几日对夫人的事儿全然不上心,今日倒是奇怪了,突然过问起来,也不知是什么打算。
想到这儿,管家回答;“侯爷,您记错了。”
“是吗?”
沈景珏皱起眉,回到书房。
他正要下意识的拿出画篓里的画,却见从前装满的画篓里竟然空空如也。
“这里的画呢?”
“侯爷,您前些日子说这些画苏夫人瞧了不喜欢,让奴婢们扔了啊。”
沈景珏脸色难看。
是吗?
他怎么记得,这里的画他都很是宝贝呢。
越是想下去,沈景珏越是感觉哪里不对。
他记得自己平日里处理公务的时候,旁边应该是有人伺候的。
可目光所及,那道身影不像是院子里的丫鬟。
难道是蓉蓉?
对,定是蓉蓉。
沈景珏心底松了口气,又匆匆去了苏蓉蓉的院子。
苏蓉蓉那日虽然被马车撞了一下,却好在没伤到孩子。
他刚进门,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。
是药香。
他贪恋的抱住苏蓉蓉,心里仿佛被填满了一般:“蓉蓉,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。”
苏蓉蓉娇俏一笑,拉着沈景珏走进内室。
“侯爷,人家别的地方更香,侯爷要不要一试?”
室内 春意盎然。
门外的丫鬟下人们羞红了脸,纷纷躲的远远的。
直到次日天明,沈景珏从床榻上醒来,下意识的喊了句:“穗清,你再睡会儿,我去早朝了。”
话音落下,他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。
穗清!
穗清是谁?
为什么他想到这个名字时,心口这么痛!
“啊!”
沈景珏抱住脑袋,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炸开。
“侯爷,侯爷您怎么了?您别吓妾身啊!”
苏蓉蓉紧紧地抱住沈景珏,可在她抱住沈景珏的瞬间,被他狠狠推开。
“别碰我!你,恶心!”
紧接着,沈景珏,猛地一口血吐了出来。
随着吐出来的,还有一只圆滚滚的蛊虫~!
“这是,绝情蛊!”
6
“穗清!穗清!”
沈景珏醒来后,脑子里关于穗清的一切都想起来了。
他记得穗清替他挡住了刺客的那一剑,伤及要害,终身不能有孕。
他也记得,他去赈灾,却不幸染上瘟疫,是穗清寸步不离的守着他,每日替他试药,这才将他治愈!
他记得每次温存后,穗清娇羞的喊他夫君的模样。
他贪恋穗清的温柔,也喜欢穗清的冷清。
后来同僚送给了他一个美妾,他本不想收的。
可他想看穗清吃醋,便将那美妾养在了外面。
他每天故意跟穗清提起苏蓉蓉的名字,他告诉她苏蓉蓉多么单纯,多么娇弱。
每次他提及时,穗清都是一脸温柔的看着他,告诉他不要在外面欺负人。
后来他醉酒后,无意间与苏蓉蓉一夜春宵。
醒来后,苏蓉蓉竟跪在他面前,让他赐死自己。
他心有不忍,便留下了她。
苏蓉蓉伺候人的时候大胆的很。
这些体验师跟穗清在一起没有的。
他渐渐地有些贪恋跟苏蓉蓉在一起的快感。
直到那次,他得知穗清将人送走。
他一时动怒,命人将穗清的师妹绑在悬崖边。
他只是想知道苏蓉蓉的下落。
只要他玩腻了,他自然会抛弃苏蓉蓉,回到穗清身边。
可穗清为何这么不懂事?
“夫人去哪儿了”
沈景珏坐在床边,揉着眉心问道。
以穗清的性子,连他病了都不来照顾他,肯定是生气了。
看来,她还是会吃醋的。
等穗清来了,他再好好哄哄,穗清肯定会原谅他的。
这么想着,沈景珏心底便更是了然。
然而,管家的话,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入谷底。
“夫人,在死牢。”
“什么?!”
沈景珏连鞋袜都顾不上穿,匆匆忙忙的策马赶往死牢。
然而,当他来到死牢时,衙役正抬着两具尸体出来。
沈景珏心底突然有些慌,他抓住衙役的衣领,怒道:“我夫人呢?你们把我夫人关到哪里去了?”
衙役连忙‘噗通’一声跪了下来, 哆哆嗦嗦道:“侯爷,您昨日将夫人送进来后,昨夜死牢走水,夫人的那间牢房……没来及的救火,夫人,死了。”
沈景珏两腿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“不,不可能。”
“穗清怎么可能会死!你骗我的!”
他一脚踹开衙役,朝着死牢里就要冲进去。
恰好这时,刑部的两位同僚走了出来。
见到沈景珏,二人立马热络的迎了上去。
“侯爷。多谢侯爷前夜款待,我等感激不尽啊。”
沈景珏眉头紧锁,“款待?”
“是啊,”其中一人贴近沈景珏耳边,低声道:“侯爷慷慨,您别说,这侯夫人的滋味儿是真好啊!在人身下的时候,宛若一朵绽放的花儿……”
“你混账!”
沈景珏疯了般将那人按在地上,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上去。
“你敢亵渎我夫人,我杀了你!”
“侯爷,您疯了!不是您自己把您夫人送给我们玩的吗?如今这是反悔了?”
另一人将沈景珏推开,冷哼一声,“夫人若是要反悔也晚了!你若是再敢纠缠我等,我等就将此事告到陛下跟前!”
那两人说完,互相搀扶着逃走了。
沈景珏定定的看着地上的尸首,心一点点的碎开,剧痛仿佛要将他淹没……
7
晋阳侯疯了。
死牢失火,晋阳侯夫人被烧死,尸体找到后,晋阳侯不急着下葬,竟还让人将尸体烧成渣。
“不可能!穗清绝不会死!她一定是骗我的!”
“给我找!天涯海角,我一定要找到她!”
他调动镇北军南下,只为寻找我的下落。
而侯府内,苏蓉蓉挺着孕肚找到他时,他正躲在我的房间里喝酒。
“穗清,只有这里才有你的气息,我才能感受到你……”
他抱着酒坛,手里还有一根我掉的头发。
他视若珍宝的攥紧那根头发,一口又一口酒入肚。
苏蓉蓉推开门,看见沈景珏这副模样,不满的蹙起眉。
“侯爷,您若是真的舍不得姐姐,那我离开便是了。”
她娇嗔一声,就要转身离开。
可当她都快走到门外了,也不见沈景珏来挽留她。
她顿时转过头,怒道:“江穗清在的时候,你移情别恋!如今她死了,你倒是装起深情了!”
这句话成功的激怒了沈景珏。
他缓缓抬眸,眼底杀气汇聚:“你说的对啊。”
“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小贱人,穗清怎么会离开我!”
说着,他一把拽住苏蓉蓉的头发,将她狠狠地砸在地上。
“你不说,我差点忘了!是你拿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诬陷穗清的对不对?”
“你跟这个没出世的孽种, 都该死!”
“今天,我就成全你们!”
他每说一句话,就拽着苏蓉蓉的脑袋往地上砸一下。
很快,苏蓉蓉便头破血流,被砸的只剩一口气了。
“我只是让他们把穗清丢去那个地方吓唬吓唬她,你说,为什么她会被那些脏东西亵渎?你说!”
沈景珏充满怒气的声音回荡在耳边。
苏蓉蓉直到此刻才明白,她错了,她错的离谱。
一个连绝情蛊都不能让他断情的男人,他爱江穗清爱到了骨子里!
他怎么可能会爱上自己?
“对!你不知道吧,沈景珏,那天晚上,玩弄江穗清的男人多到一只手都数不过来!”
“你知道她当时有多绝望么?她哭着喊着你的名字,而你在做什么?你在跟我翻云覆雨!”
“你就是个人渣!我要是江穗清,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!”
“你给我闭嘴!”
沈景珏怒不可遏,将她狠狠地踢开!
那一脚,正中苏蓉蓉的小腹!
她痛不欲生的捂着小腹,眼神儿逐渐慌乱。
“孩子,我的孩子……侯爷,救救我们的孩子!”
“孩子?有资格生下本侯的子嗣的人,只有穗清!”
“你既然这么想跟穗清抢,好啊,本侯成全你!”
随着沈景珏一声令下,苏蓉蓉被打入死牢。
而就在这一天,死牢所有牢房的门都打开了。
苏蓉蓉的房间里,囚犯们疯了般涌了进去。
只因上面的人说,睡她一次,便可减少牢狱一年!
此时此刻,我和师妹在药山下的村子里安顿下来。
如今的我,改头换面,一心钻研医术。
村子里的百姓舍不得看病,我便日日在此义诊。
这日我上山采药,却误入了猎人的陷阱。
正当我求救时,路边一队押解朝臣要犯的人经过。
衙役将我拉了起来,我刚起身,就被一个囚犯狠狠的抱住。
“穗清,穗清是你吗?我就知道你还活着!”
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,我的心都慢了一拍。
不过很快,我整理好情绪,缓缓推开他。
“您认错人了。”
“不,穗清,是你,我知道一定是你……”
“少啰嗦!赶紧走!堂堂侯爷,为了一己之私调动镇北军也就罢了,竟还提刀连砍二十多位朝中大臣!陛下只是将你流放已经开了天恩了!你再磨蹭,老子宰了你!”
几个衙役推推搡搡的将沈景珏推走了。
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,沈景珏突然朝着我扑了过来。
“穗清,别离开我……”
“刺啦”一声!
一支箭射穿了他的胸口。
他倒在我身后,嘴里呢喃着我的名字。
然而,我始终未曾回头。
与我而言,有没有绝情蛊,这个男人,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了。
沈景珏,你我从此,两不相欠。
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8:08:2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