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脚步彻底钉在了原地。就在靠窗的那排简易塑料高脚凳旁,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。
陆沉背对着门口,微微低着头。他脱掉了西装外套,随意地搭在旁边空着的凳子上,
身上只穿着一件深色的衬衫,肩背的线条在便利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,
透着一股沉默的力量。他面前,小小的圆形吧台上,放着一杯纸杯装的热饮。
袅袅的白气正从杯口升腾起来,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凝结出更浓重的水雾。那熟悉的白气,
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暖意。是热可可。苏晚的呼吸猛地一窒。
所有强撑的力气在这一刻土崩瓦解。她记得这个味道,
记得每一次被傅司珩冷落、每一次委屈心酸之后,
陆沉总会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杯这样的热可可,塞到她冰凉的手里。那滚烫的甜香,
曾经是她苦涩世界里唯一的慰藉。他在这里。在她最狼狈不堪、无处可去的时候,他在这里,
像一座沉默的灯塔,守在这个不起眼的避风港里,手里端着一杯为她准备的热可可。
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,酸胀得发疼。苏晚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她只是站在原地,隔着几步的距离,隔着便利店暖烘烘的空气和那缕固执上升的白烟,
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。看着他宽阔的肩膀,看着他微微低垂的颈项,
看着他手里那杯小小的、却似乎承载了太多时光的温暖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收银台播放的背景音乐是那首老掉牙的《A Thousand Years》,
舒缓的旋律流淌着,
yday waiting for you” (我日复一日等待着你)清晰得如同耳语。
陆沉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。他握着纸杯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,然后,缓缓地转过身来。
他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,带着雨水湿痕的头发,哭得红肿的眼睛,花掉的妆容,
还有那身单薄的小礼服。没有惊讶,没有询问,
只有一片深沉的、仿佛能包容一切风暴的平静。那平静之下,
却涌动着苏晚此刻才真正读懂的东西——一种近乎疼痛的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