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向了水榭外不远处的回廊尽头。一个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,正沉默地伫立在廊柱的阴影里,
如同蛰伏的孤狼,与这片花团锦簇、衣香鬓影的春日盛景格格不入。萧执。他不知何时来了,
也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。依旧是那身便于行动的玄色劲装,腰间束着犀角带,
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。刀削斧凿般的面容冷硬如铁,浓眉下那双深邃的眼眸,
此刻正沉沉地望着水榭内,目光落在我和谢云书之间,落在那枚刺目的玉佩上。
那眼神太过复杂,像沉寂的寒潭,深不见底,翻滚着难以辨明的暗流,
却又被他强悍地压制着,只透出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。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,
整个人像一块投入沸水中的玄冰,散发着格格不入的冷冽与孤绝。前世的这一天,
他也曾这样远远地看着。在我欢喜地接过谢云书的玉佩后,他便默然转身离去,
像一道无声无息的影子。后来,他依旧履行婚约,娶了我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妻子。
他给了我正妻的尊荣,给了我安稳的后宅,却始终沉默得像一座山。那时的我,
只觉得他冷硬无趣,不解风情,哪里能读懂这沉默背后的压抑与……成全?
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痛得几乎无法呼吸。前世的悔恨与今生的决绝,
如同烈火烹油,瞬间将我所有的理智烧成了灰烬!“常伴左右?
”我轻轻地、清晰地重复着谢云书的话,声音不大,
却奇异地穿透了水榭内外那层薄纱般的寂静。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,
在谢云书依旧维持着温柔笑意的注视下,我猛地抬手!没有去接那枚玉佩。
而是用尽全身力气,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狠绝,狠狠地挥落!“啪嚓——!
”一声极其清脆、又极其刺耳的碎裂声,骤然划破了春日午后的宁静!
那枚价值连城、雕工精美的并蒂莲羊脂玉佩,被我挥落在地,
重重地砸在坚硬光滑的青石地砖上!莹白温润的玉身瞬间四分五裂,迸溅开来!
那一点珍贵的天然红沁,如同被碾碎的血珠,散落在冰冷的石面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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