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龙脊》

逼得他只能用断枪格挡。忽然间，他听见身后传来惨叫，回头望去，

只见蜀军主阵的左翼已被吴军突破，红色的中军大旗正在动摇。"撤！" 他虚晃一剑，

拨马便走。孙桓在身后紧追不舍，枪尖几次擦着他的披风掠过。当他率残部退回主阵时，

日头已升至中天，战场上躺满了红蓝相间的尸体，江水被血染作暗红，正随着退潮缓缓西流。

"陆昭！" 刘备在将台上挥手，他的玄甲上溅着血点，却笑得格外开怀，"好个陆家儿郎！

斩将夺旗，真有你祖父之风！"陆昭翻身下马，却因力竭而踉跄。

他看见亲兵捧着颗首级走来，正是被他斩杀的吴将。"陛下，" 他单膝跪地，

汗水混着血污滴在黄土上，"末将幸不辱命。"刘备亲手将他扶起，

解下腰间佩剑递到他手中。那剑鞘用鲨鱼皮包裹，剑柄缠着金丝，

剑格处刻着两个篆字："忠义"。"这把剑，" 皇帝的声音带着颤音，

"是当年云长送我的，今日转赠于你。"夕阳西下时，陆昭独自坐在江边磨剑。

剑身寒光映着他的脸，他看见自己眉骨上的伤口正在结痂，而剑鞘内侧，

竟刻着两行细如蚊足的小字："宁为玉碎，不为瓦全"。江风吹过，带来远处军营的刁斗声，

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信，信末也写着这八个字，只是笔迹被血浸透，早已模糊不清。

第三章 疑云：风动于青萍之末入夏后的第五日，蜀军已推进至夷道城下。

陆昭站在前沿哨塔上，望着远处吴军的营寨 —— 那些营寨每日都会向后撤退十里，

旗帜整齐，军容严整，全然不似败军之象。他腰间的 "忠义" 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，

剑鞘上的鲨鱼皮磨得发亮，而 "龙脊" 断枪则被他供在营帐的神龛上，

枪杆前摆着父亲的牌位。"校尉，" 副将陈武捧着一卷竹简爬上哨塔，

"这是今早抓到的吴军斥候，搜出了这个。"竹简展开，上面用朱笔绘着蜀军的扎营图，

从辕门到粮仓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
陆昭的指尖划过图上的红圈 —— 那是他所部的驻地，旁边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