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她反手将短刀插回灶台下的暗格,“没见过女人用刀?”“见过。”我慢慢站起身,
“但没见过能把‘柳叶刀法’使得这么漂亮的。”她动作一滞。柳叶刀法,
二十年前“玉面刀”聂隐的独门绝技。江湖传闻,聂隐死后,这套刀法就失传了。
“你知道的倒不少。”她冷笑,转身去舀豆浆,“所以呢?要拿我换你那条烂命?
”我摇头:“血手阎罗要的是剑谱,不是人命。”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
”她递给我一碗热豆浆,“坐着等死?”豆浆很烫,我捧着碗,热气糊在脸上,竟有些恍惚。
三天。血手阎罗只给了三天时间。“你爹……”我犹豫了一下,“是聂隐?”她手腕一抖,
豆浆洒了几滴在桌上。“是又怎样?”她声音忽然冷了下来,“你想说,你师父杀了我爹,
现在轮到我来杀你报仇?”我握紧了碗。江湖恩怨,从来都是血债血偿。可聂六娘忽然笑了。
“省省吧。”她拿抹布擦了擦桌子,“我爹死的时候,我还没灶台高。仇啊恨啊的,
早跟着他埋进土里了。”我愣住。“不过!”她眯起眼睛,“你要是敢死在我前头,
我就把你剁了喂猪。”当天下午,聂六娘关了豆腐摊,拎着菜篮子去了镇东的铁匠铺。
我远远跟着,看见她和铁匠老赵说了几句话,老赵脸色大变,连连摆手。
她掏出一块碎银子拍在桌上。老赵犹豫半天,终于从柜台底下取出一把生锈的剑坯,递给她。
回程时,我在巷口堵住她。“你干什么?”“修你的剑。”她把剑坯丢给我,
“老赵说这料子还行,就是锈得厉害。”我接过剑坯,沉甸甸的,刃口虽钝,但钢口极好。
“为什么?”“血手阎罗的人可不会站着等你拿断剑戳他们。”她翻了个白眼,“再说了,
你那把锈剑,切豆腐都嫌钝。”我握紧剑坯,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“别感动。”她摆摆手,
“修好了剑,记得帮我磨豆子。”夜里,我们蹲在后院磨剑。聂六娘挽着袖子,
往磨刀石上淋水。我握着剑坯,一下一下地打磨。“用点力!”她拍我后背,“没吃饭啊?
”“闭嘴。”...